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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真实性——— 沙溪乡土建筑实践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9-01-11  浏览次数:218
核心提示:    戏台老藻井。    戏台新藻井。    黄印武,1996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建筑系,任职于东南大学建筑研究所,2001年应邀
   

 

  戏台老藻井。

  

 

  戏台新藻井。

  

 

  黄印武,1996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建筑系,任职于东南大学建筑研究所,2001年应邀任南京大学建筑研究所《建筑与设计》(a+d)编辑,后留学瑞士联邦理工大学、香港大学,获建筑文物保护硕士。

  黄印武,1996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建筑系,任职于东南大学建筑研究所,2001年应邀任南京大学建筑研究所《建筑与设计》(a+d)编辑,后留学瑞士联邦理工大学、香港大学,获建筑文物保护硕士。2003年起担任沙溪复兴工程瑞士方负责人,2011年起担任中瑞合作项目——沙溪低碳社区中心项目负责人。

  语录

  ●“真实性”才是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东西。“修旧如旧”的修复原则中,从“旧”到“旧”其实始终只停留在现象层面的问题,并没有触及到它背后的原因。“真实性”的提出直接给了我们工作更好的判断依据,也就是“真实性”直接与“价值”关联。

  ●传统和现代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在我看来这两者是在两个纬度上发展,至于将往哪个方向去,可以用很简单的一次方程来示意,Y =K·X,现代=K·传统,这个K就是“我们”,是“我们”决定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取决于“我们”对传统的了解和态度。

  演讲精华

  沙溪的历史和现在

  我所工作的这个地方——— 沙溪,是一个很偏远的乡村,在我看来,这里可以说保存了很多原始的和传统的东西。沙溪的区位优势和丰富物产,让这里成为了历史上茶马古道上一个非常重要的驿站,沙溪也正因为商业的发展曾经一度兴盛,一度繁华,并留下了大量精美的传统建筑。

  有句老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随着现代公路网络的兴起,马帮的交通功能逐渐被现代公路取代,沙溪也因为失去了交通优势,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沙溪因马帮而兴起,也因为马帮而衰落。但还有一句老话“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在我们看来,沙溪正是因为交通不便利,隔绝了发展的动力。因此,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在当地可以看到,这里的居民90%是白族,至今仍然保留了很多传统,穿着当地的服饰,过着属于自己民族的节日,演奏着属于自己的音乐,生活在美丽的田园景色之中,一片宁静和祥和。值得一提的是在沙溪还传承着很多传统的工艺,比如说木工、烧瓦等。

  关注遗产保护更注重整体发展

  这个复兴项目是与当地政府合作,由国际性慈善基金支持。沙溪复兴工程是一项以文化遗产保护为基础的,旨在推动经济、社会整体可持续发展的项目。目的是希望把当地的文化遗产和当地的文化传统保护作为发展的基础和动力,因地制宜地寻找和确定发展的潜力,重新构建适宜的经济体系,来实现当地的可持续发展。

  从这个项目构架中我们整体规划包括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也是最核心的层次,是对中心公共建筑遗产的保护,这是将来整个地区发展的原动力。第二个层次这些公共性建筑所在的村落,保持这个村落的生命力和活力,村落的保护、更新是保存这里文化遗产的重要依托。第三个层次,是承载整个村落的,即整个沙溪的环境。沙溪经济要发展,并不能仅仅依靠保护实现,而是要通过各种经济成分的协调和提升。这些子项目以沙溪当地生活和文化遗产、自然环境为中心,不仅仅是关注于这些遗产的保护,更关注于当地人民生活的发展和需求。

  “传统”与“传统的”

  我首先要提出两个概念,“建筑传统”和“传统建筑”,这并不是文字游戏,而是传统的两种状态。在沙溪复兴工程中我们有着很好的机会能够直接面对传统,重新认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对传统多样性和复杂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沙溪复兴工程最核心的区域,是中心的四方街,我今天谈到的案例都是围绕这个四方街的。

  四方街北面的建筑是一组民居,立面是由木板窗和木板门构成的,非常朴实。在建筑修复完成后被租给一家台湾的客商经营客栈,租客对立面进行了改造,仍然使用了传统的构件,仍然可以称作是传统建筑,但是它符不符合建筑传统呢?

  在谈到这里的建筑传统时,需要先了解一下四方街的历史文化背景。在四方街形成时,正是沙溪儒家文化最鼎盛的时期,所以,儒家文化决定了这里的建筑构成,只有公共建筑才有比较特殊的形象,其他民居一般是比较朴实的,全部都是木板窗和木板门,这正是儒家长幼尊卑秩序的反映。

  所以这个经过改造的建筑虽然看上去像传统建筑,但并不符合当时的建筑传统。

  第二个例子是一个寨门。寨门屋面的一个角被旁边的民居盖住了。我们要思考的是同样一个问题,它是不是符合当时儒家传统的秩序呢?

  一个私人民居的屋顶盖过了公共建筑,这在逻辑上是不对的。于是我们形成一个假设,这可能是由于后期的改变。由于这个民居的山墙已经空鼓,所以需要重砌山墙,所以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再现寨门的完整性。很巧合的是,把山墙拆掉之后,在清理地基时居然发现了民居原来的建筑基础,证实了我们的推断。

  另外一个例子是关于四方街魁阁屋顶的立面,是一张很漂亮的、传统建筑的立面图,不过图纸虽然精致,但仔细与实物比较一下,我们会发现屋面正中其实是瓦垄,而不是瓦沟,这是当地的建造传统。所以传统不只是形象,还需要了解和理解。不难看出,上面这几个例子都使用了传统材料,虽然传统材料是传统建筑的重要特征,但是传统材料建造出来的建筑能不能都符合建筑传统,这还要看具体文化背景才能确定。

  传统一直是在变化发展

  我们在沙溪复兴工程中,直接面对、修复这些传统建筑时,可以关注到很多细节,这些细节直接反映出传统的特征。比如说当时从修复的一个建筑上拆下来的瓦片大小不一,在一个建筑上会有如此之多规格的瓦片,从文化遗产保护的角度来讲,可以说这是因为建筑本身经历了多次维修,每一次维修使用了当时规格的瓦片,所以造成了这种情况。事实上这个瓦片的变化也说明传统本身是在不断变化和发展的。

  再比如,我们看到当地人在用素混凝土浇灌基础,用了这样一种支模的方式。如果我们比较一下当地做夯土墙时的支模方式,我们不难发现之间的联系。虽然是应对不同的建筑材料,但是使用的建筑工具有很大一致性,这也是传统技术在发展过程中被借用的实例。

  还有当地传统楼梯的构造,拉结插销是榫卯结构。随着现代材料的出现,拉结材料开始使用金属材料代替,这说明传统在发展过程中也会吸收新事物。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例子,大门上设计一个传统的门头。从建筑技术上说,这其实是画蛇添足了,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到传统力量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沙溪当地小学的一个房子,在维修之前屋面已经完全破损了。后来我们分析了屋面破损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上面檩条和檩条之间的距离过大,椽径过细,超过了材料的支撑能力,所以我们只是简单增加了一些檩条就解决了问题。不过,这个例子里暴露出以经验为基础的传统在发展过程中是以不断失误为代价的。

  从这几个例子我们可以体会到,传统一直是在变化发展,而这种变化发展多数是自发的、偶然的,甚至是盲目的,是基于经验的实践积累,是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前进的。

  传统需要“真实性”

  真实性本是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借用真实性的原则来讨论传统是因为这里面有许多相通的地方。在文化遗产保护中,早期我们用“修旧如旧”来指导文物修复,从“旧”到“旧”其实是始终没有摆脱现象的层面,并没有触及到背后的原因,容易引起误解和混淆,失去它应有的指导意义。“真实性”的提出直接给我们提供了更好的判断依据,“真实性”直接与“价值”关联。

  我想以“忒修斯之船”这个著名的思想实验来举例说明真实性的概念。有一条船始终在海上行驶,每当船上有木板破损的时候,就用一条新的木板替换,在几百年后,当这艘船上所有的木板都替换过之后,这艘船还是不是原来的船?这个问题正是真实性的一种注释。

  戏台在修复以前有一个藻井,但是这个藻井是后加的,风格与戏台格格不入。我们重新制作了藻井,使它的风格相近。如果从“修旧如旧”的角度来看,以前这个藻井原来是不存在的,那么现在就应该拆除。但是如果从真实性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合理的功能诉求,应该在修复过程中得到回应。新的藻井虽然改变了最初的面貌,但是并没有损害戏台原有的价值,反而让戏台更加完整,强化了戏台的价值。

  我们曾修复一个寺庙的大门,由于这个庙长期被政府占用作其他用途,所以在修复前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面貌,从外观看起来你不会相信进去里面会是一个寺庙。在最开始做方案时我们做了两套方案,当时瑞士方面做的方案是简单地改造立面,增加两个塑像。而当地人希望能够按当地的常见式样恢复大门。对于这样的大门我们应该怎样修复呢?对此我们团队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论,究竟什么才是传统的东西,才能够反映寺庙的特点?我们首先考虑的是,这个大门是属于整个环境的,属于四方街的;其次它才是寺庙的大门。所以从四方街整体性来说,我们不能过多去改变这个大门的体量、形式。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要保持大门的体量不变,在既定的体量之内做有限的改变。

  另外还有一个小例子是沙溪当地民居里一个传统的楼梯。历史上传统民居里二楼只是用来储存,居民不会经常使用二层空间,所以以前楼梯建造得非常陡。但随着生活的发展,对二楼有了更多的使用需求,需要经常上去,那么这种楼梯越来越不能满足现在的需要了。面对新的功能需求,我们进行了新的设计,在设计中同样使用传统的材料、传统的技术,以相同的构造原理保持同样的坡度,但可以获得更舒适的上楼体验。

  回到传统的“真实性”,其实是要讨论传统的“价值”,而对传统价值的判断又直接关系到我们的价值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传统并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需要有相应的土壤来培育,需要把传统放在整个社会经济环境中来考察。

  事实上所有的传统都是为了有利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出现的,一旦这个传统变成为发展的障碍时,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坚持它、遵循它。我们的前辈对社会、对文化的贡献,在今天看来它是传统,我们今天对社会、对文化的贡献,在我们的后代看来也会成为传统。

  也正是基于这样一个目标,沙溪复兴工程是对传统“真实性”的探索,希望以发展的方式和保护结合起来。今年我们还启动了一个新项目———沙溪低碳社区中心,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子项目是绿色建筑,就是想延续类似于上面提到的楼梯设计的思路,使用当地材料和技术,创造出一个新的乡土建筑。对当地所熟悉的传统材料和传统技术的依赖势必延续传统沙溪乡土建筑的本体,而新材料、新技术的加入则为新沙溪乡土建筑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低碳的概念则明确了可持续的发展方向。

  在这个项目中,我们没有必要刻意去制造或维护传统和现代这一对矛盾的概念。实事求是地面对现状、因地制宜地解决矛盾,这才是我们的目标。在沙溪低碳社区中心这个项目里,传统和现代已经没有了界限,不断地把传统推向前进,不断把可以利用的现代成果融入传统之中。

  现代=我们·传统

  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探索,传统和现代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在我看来这两者是在两个维度上发展,至于将往哪个方向去,可以用很简单的一次方程来表示,Y =K·X,现代=K·传统,这个K就是“我们”,是“我们”决定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

  社会的向前发展,决定了我们无时不刻在打破旧的传统,建立新的传统;今天的传统已经不同于过去的传统,传统的内容在不断演化。但传统本身具有“真实性”,“真实性”与传统的“价值”密切相关,而传统的“价值”是由我们的价值观决定的。

  “现代”能否与“传统”一脉相承,取决于“我们”对传统的了解和态度,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传统,其实是在讨论我们自己。

  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思想对话

  现代和传统之间重要的是人的因素

  南都:你最初是怎样参与到沙溪复兴工程的?

  黄印武:沙溪复兴工程是瑞士联邦理工大学发起的,2000年就开始筹划了,2001年入选了世界濒危建筑遗产,然后进行了项目规划。到2003年初开始实施时,我刚好从瑞士联邦理工大学毕业,而这个项目正在寻找一个人到沙溪当地去负责具体实施,希望找一个中国人能长期驻扎在当地,于是……

  南都:你谈到现代和传统的中间,是“我们”这个因素在起作用。

  黄印武:是的,传统根本不用经常挂在嘴边。关键是“我们”,心里有传统,传统就在那里。传统应该成为一种素质,一种修养,而不是拿来口头上说说。如果心里没有传统的位置,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而且我认为,在这个问题背后还涉及到信心问题。像梁文道在论坛开始时举到的一个例子,把那个庙宇的屋面都换成琉璃瓦,这就是对传统没有信心的表现。难道只有琉璃瓦才能够反映出传统来吗?其实是不对的,要是有信心的话,传统就在我们生活当中,并不需要担心,也不一定要用一些特定的元素来进行表达。

  南都:你的观点是,在保护中要有我们自己的创新?

  黄印武:保护不是原封不动,不是刻舟求剑,而是要与时俱进,可以结合新的东西进去。通常大家对保护的第一个反应是保守、不变。但实际上保护不等于保守,至少在我看来,保护是为了保存,让它更好地存在,保护它价值的延续。这就回到了“真实性”的“价值”,我们需要对合理的发展诉求进行回应。

  与一般人所认为的观念不同,我们保护传统不是简单地维持外在形象,这个可以有,是一种结果,不是我要追求的过程,按照“真实性”的原则,过程中的思路对了,最后形象、表现会是什么样的,影响并不大。就像解数学题一样,方法对了,步骤对了,结果肯定是对的,最终表现出来的形象不是我们所追求的东西。

  对传统的保护是“真实性”在现代的新变迁

  南都:你在沙溪复兴工程中对中国农村发展模式的探索,与目前正在推进的城市化进程有没有关系?

  黄印武:当然是有关系。目前中国广大农村都面临很大的发展压力,一方面需要加快城市化进程,另一方面没有好的发展范例,所以农村只能抄袭城市发展的路径。但是实际上,城市发展的道路并不适合农村,这样的发展模式可能导致投入大,产出少。

  农村的发展,并不意味着只能走城市的发展道路。走城市的发展道路可能只会增加投入,并不能从中得到很多的好处。因为农村的情况和城市不一样,两者在空间、资源、人口密度等方面都是不一样的。

  南都:你演讲时举了很多工作中运用“真实性”的原则,在城市的环境中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呢?

  黄印武:“真实性”是一个原则,放在哪里都是可用的。这个原则就是指引我们去判断价值。传统在发展的过程中,有些东西可以保留,有些东西可以抛弃,加入新的东西,这是一个不断更新、不断扬弃的过程。

  传统在有的时候看起来已经过时了,和现实格格不入,是因为其中有一部分东西不适应现实生活了,失去了原有的价值。那么这一部分的东西就应该拿掉,加入新的东西,这样使得这个传统还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就像我在论坛上谈到的,传统取决于我们人怎么对待它,它就在那里,不会变化,人对待它的态度也没有标准答案,有各种可能性。比如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历史上这些建筑都有自己的状态,但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中这个体系可能出现了某种不平衡,进行保护就是要重新建立平衡的体系。

  南都:按照你的思路,农村也好,城市也好,保护传统其实也是在创造一个新的生活?

  黄印武:事实上是这样的。比如我们现在在做的一个绿色低碳项目,并不是说以前的生活就不绿色,而是已经满足不了现代人的生活需求,滞后于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们有必要去创造新的东西。

  建设沙溪低碳社区中心,与保护传统的思路是一样的,都是依循真实性的原则。唯一的差别就是,沙溪复兴工程整个项目是自上而下跟政府进行合作,低碳绿色中心是从社区建设、从老百姓合作入手,自下而上。但是从理论层面是一样的,只是结果表现形式不太一样。

  在这个项目里,我们去研究当地传统建筑的模型,分析传统建筑中哪些东西是跟现代生活不协调、不满足的,那就去改变,利用传统的材料、技术去实现这个改变。我也并不是说必须要保持传统的材料和技术,而是因为在沙溪这个边远乡村,利用外来的材料、技术会增加成本,在城市一般就不会有这个限制。

  南都:现在城市中,比如深圳会推行很多城市更新项目,你怎么评价?

  黄印武:将城市中传统老建筑拆掉或保留,哪种模式更好呢?在我看来两种模式都是可能的,关键是我们怎么做。看起来,能保留下来是最好的,但可能也会遇到问题,比如当地老百姓生活如何改善。最关键的是,保留下来的东西是否能真正体现或强化其价值。

  不管是拆掉还是保留,我们都应该体现或强化其价值,如果说单纯为了保而保,拆而拆,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比如说城市更新中,最后拆掉了一些东西,但是新的设计中仍然能够感受到原来的传统,原来的历史信息,那也未尝不可。关键看怎么分析,怎样因地制宜进行具体操作。但是,这是理论上的可能性,并不是拆除传统建筑的借口,实际操作中应当严肃认真地慎重考虑。

  南都:请具体来谈谈怎么因地制宜?

  黄印武:看设计理念是怎样的,比如一个传统建筑很精美,整体保存得很完好,与周围的环境关系也很完整,那么可以保留下原貌。再比如一个建筑本身不错,但是放到大的环境和背景中,已经孤立了,就要重新考虑和权衡。

  要注意价值不是只有一个层次,而是存在于各个层次,需要我们进行判断,高层次的价值总是优先于低层次的价值,所以并不是说有价值就不能动,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这是一个权衡的过程,不断的平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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